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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也渐渐散去,柯修也知道了家里的大致情况。姐姐嫁到隔壁的镇里去了,上年出嫁的,哥哥还是在镇里做青年书记。算是镇里干部了。爸爸身体不好,没做什么事情,天天找人聊天,有时候也打打牌。
“张老师的石灰厂怎么样了?”除了家人,柯修最关心的是张老师。
“张老师家现在可发大财了。现在村里的石灰厂就他一家了,其他的都并入到他家里了。他家的钱啊,用箩筐装。”妈妈可不知道,石灰厂有他家的股份呢。
柯修寻思着,自己前后给张老师寄了5万元本钱,办石灰厂应该是足够了。那多余的钱,张老师也不知道打算做什么。他自己觉得,还是配套生产吧,办个砖厂挺好的。
“张老师,我回来了。”在灰厂找到门神,他正在和几个人开会。见了柯修,显然很高兴,将会议退了,问柯修学校的情况。柯修本是来找张老师到家里吃饭的,反而被张老师拿到家里了。张老师爱人去年给他生了个儿子,家里是老人在做饭。门神却将柯修拉到院子里,要和柯修比试。
柯修哪能和老师真动手?比划了一阵推手,就散了,门神也不强求,恰好饭菜也好了,就这酒饭话家常。和柯修想的一样,门神果然打算办砖瓦厂。五万块本钱已经变成了十万了,但办厂需要18万左右,缺口还是很大的,不过也很有信心。因为砖瓦厂建筑周期里,石灰厂的收入应该可以填补了。柯修也说,自己应该可以再寄点钱回来。
对于柯修怎么能赚到钱,门神很奇怪,柯修只说是奖学金,门神听得直咋舌,竟然有这么高的奖学金啊。这书读的,都发财了。
问了柯修的生活,转而说自己生活的改变。
门神本不是正式的老师,只这个国家特有的一种临时工教师,从打算办石灰厂开始,他就没有再当老师了。
说起来办厂,开始也简单,就是找几个人,打窑的打窑,开石头的开石头,采购的采购,花钱请人办事,在农村还是比较简单的。可是当石灰厂开始卖石灰了,事情就变得不简单了。
要做工的,找茬子的,讨钱的,什么都来了,这么说吧,就是你的车子从人家门口过,人家都要钱。从湾场过,更是要钱。
门神一个单纯的乡村教师,硬硬的变成了政治家了。
要钱,没有,从柯湾经过,就找了几个湾场上的姓氏首领,答应安排几个人到石灰厂里去做工,但是只答应数量,却可以将不合格的人开除。反正只要是柯湾的人,走了一个可以来一个补充。周姓因为强势,占据了10个名额。柯姓人有2个,其他杂姓基本上一个姓一个。
从家门口过的,也基本上按照这个方法解决。
村子里,反而没有什么难处,搞定了柯湾,张湾门神是最强家族,基本就搞定了整个村子了。
另外一个麻烦在于管理。柯修的三叔虽然也是一条精壮的汉子,但柯家人想管好周家人,自然是不可能的。那十个周家人就不是柯修三叔能管住的。
虽然人家也是来赚钱的,基本上不是为了搞破坏,但什么计量上蛮横点,工作上挑点,协作上懒点,投奸耍滑的方法多的是。
门神开始也是想多协作,不想因为管理弄成湾场矛盾,但后来还是不行。连工作都很难分派下去了。基本上是周家人先挑,然后才让三叔分派。因为自己都觉得不公正,三叔的分派都难以理直气壮,后面的更难分了。
门神不得不出手了。
炮手周家东,借口放炮危险高,要求长工资,不长工资就不出工。炮手不出,采石就做不成,采石做不成,碎石下窑就更不可能了,今天不下窑就影响了明天的出灰。
这里的石灰厂,以前村民没有钱投资的时候,基本上是采取闷窑的方式,门神投入资金,建成了活窑,自然都淘汰了以前的零散密集的闷窑,就成了唯一的石灰厂了,但石灰厂的规模自然也边的很大了。因为规模的扩大,那分工就细了,但也造成各个工作的协作的更重要。一个部门停了,其他人都干不成了。
“是不是不想干了?不干拉倒,老三,将工资都结给他。”门神的绥靖政策彻底失败。
“想开我,我看你们这石灰厂是不想办了。”周家东底气很足。柯湾,还是最大的一个湾场。
“先民,你跟你叔叔说一声,周家东不想干,让你们周家换一个人来,”周家一人闹事,其他的照例都是站在一起的。
“张老板,这不好吧,怎么能随意的就开除人呢?”周先民是领头的,可不能退让。虽然不是损失根本的利益,但周家人一向是事事霸道的,这次要是软了,那以后轻松的事情可没有他们的分了。
“按当初的约定,我只负责接纳你们周家十个人,却不是一定要接受周家东。”门神不傻,咬定矛盾不是周家和灰厂,而是周家东。
“你们要是不想干,也可以让你们周家换个人过来。都出去干活儿,时间不早了。”
张湾的人首先都走了,柯湾的杂姓也都走了,就剩下周家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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