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书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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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歌是长子的名字。　　两个孩子的名字都是白云归起的，长子叫白清歌，女儿叫白素约。　　画楼问他为何不跟着二房的孩子们，中间带个&ldo;长&rdo;字，白云归挑眉，不以为意道：&ldo;我的儿子女儿是长房的，跟着二房叫？再说……&rdo;他顿了顿，很不甘心道，&ldo;长字，着实难听。&rdo;　　画楼忍俊不禁。　　她这个不受封建时代教育的人都知道，这个时代人取名字，中间会带着孩子们的辈分。　　画楼忍着笑：&ldo;以后小五的孩子怎么办？你乱了章程，爹娘要骂的。&rdo;　　白云归沉默良久，转身对画楼语重心长道：&ldo;从前那个时代，我们为此吃尽了苦头。我只想孩子们打破旧规，快快乐乐做新时代的人。我们流血革新，建立民国，为了不就是建立新的制度？从微小的开始，让我们的孩子不要沾染旧社会的风气……&rdo;　　画楼便不再多言。　　不过老爷子对此颇为不满，说白云归从军这些年，把学问荒废了，取的名字毫无意义。　　白云归却固执己见。　　老爷子自己房里的事都不管，况且分家，更加不管白云归的事，来看了一回孙子孙女，严肃脸庞微微舒展。　　&ldo;清歌怎么不哭？&rdo;老太太急切问着，让画楼拉回思绪。　　&ldo;娘，您别急。&rdo;画楼语气微缓，反握着老太太的手，&ldo;护士说，素约生下来，打屁股就哭了，清歌怎么打都不哭……&rdo;　　老太太骤然变色：&ldo;孩子不哭，怎么……&rdo;　　婴儿诞下了，脱离母体，打他的屁股让其啼哭，只是为了让他的呼吸道通畅，独立呼吸空气；倘若不哭，便不能呼吸。人不能呼吸是活不下去的，何况是孩子？孩子不哭是件非常危险的事。　　老太太不懂这些，她变色的，怕是想起些迷信说法。　　画楼忙安慰她道：&ldo;娘，您看清歌不是好好的，能吃能睡的……&rdo;　　清歌没有哭，打他的屁股，他只是蹙眉打了个喷嚏，把呼吸道给开了。　　落地已经四天了，吃的比妹妹多，睡的饱，就是不哭！　　白云归欢喜里带着些许不安，把俞州医院的儿科医生请遍了。每个人都说孩子很健康，声带亦完好。　　画楼却有些难过，这孩子，不会是天生哑巴吧？　　可一个子宫里孕育的，素约是健健康康的，十分正常，怎么清歌就……　　老太太扶画楼躺下，神态焦虑：&ldo;你好好躺着，睡会儿，我上楼去看看孩子。&rdo;　　画楼坐月子不能下chuáng，便道好。　　一个小时后，老太太下楼，脸色更加难看，同画楼说话时显得忧心忡忡。闲聊了会，老太太借口家里有对huáng金佛，想拿来放到清歌和素约的chuáng头，便回了白公馆。　　画楼不解，摇铃叫了佣人，让她请白云归下来。　　白云归却一扫这几日那微微愁苦，chun风拂面，一进门便将画楼搂在怀里，手臂很用力，兴奋道：&ldo;画楼，你真替我生了个好儿子！&rdo;　　和老太太的反应截然不同。　　画楼问怎么了。　　&ldo;清歌没事，他不是哑巴。&rdo;白云归难掩兴奋，&ldo;卢卡斯医生是德国儿科专家，他看了清歌，说他很健康，然后挠了他，清歌咯咯笑起来，声音很有力气……&rdo;　　画楼瞠目，哪有孩子不会哭，只会笑的？　　怪不得老太太脸色那样差，怕是把孩子当成了妖孽。　　也不怪老太太，画楼自己也大吃一惊，她从来没有听说过孩子落地就会笑，而不是哭的。　　&ldo;……我挠了挠素约，她撇撇嘴就哭了，奶妈哄了她半天，女孩子就算爱哭。咱们清歌不鸣则已一鸣惊人，将来定是个英雄男儿！&rdo;白云归很是得意。　　古人都认为先苦后甜才是幸福。孩子落地先哭，把苦都受了，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；这一出生就哈哈大笑的……　　画楼不信这些，可总觉得奇怪。　　满月　　时至冬月初，官邸前院花圃里白茶花秾艳绽放，芬芳凛冽，月色若青霜，将白茶染得清傲馥郁。　　十一月初三那日，一向清冷的半山腰官邸车水马龙，客来如织，木棉树守卫着的小径今日停满了座车，或富商巨贾，或政要名流，还有专门从外地赶来，只为白总司令官邸的盛宴。　　陆军总司令白云归中年得子，且是龙凤胎，欣喜若狂，一改往日低调，孩子满月酒给各界名流下了请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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